玄青色叶子

“核心对于星晶兽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不想死的话救好好看管，当然你那么有兴趣帮我测试也可以。”
也许从察觉真相那天开始，他的核心就已经和那些堕天司一样混浊不堪。否则，这样的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吞噬其他核心的下场就是这样，体内的力量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暴走，不断冲击着神经。
“唔……”
圣德芬残存的意识逼迫着他仰着头看着那个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自己的人。
“终于……要来处决我了，吗？”
他见过被路西法随意丢弃的实验废品，还有那些耀武扬威，用暴力摧残征服其他的。
所以从噩梦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试图逃离这里，直到现在。
如果被那柄利刃贯穿，了结，大概也算是有始有终的结局了。
路西菲尔靠近了他，冷漠的神情和那个人几乎一样。
“告诉我，圣德芬，很痛苦吗？”
圣德芬露出嘲讽的笑，“是，如你所愿，和死了一样痛苦。”
路西菲尔闭上眼睛，在圣德芬背部的位置摸索，核心是他装上去的，所以如何让它停止工作他也很清楚。
力量被从体内抽走，大概已经完全被废弃了。
“不用担心，之后的交给我就好。”
路西菲尔伸手抚上圣德芬的额头，却被躲开了。“那我这个废品还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天司长大人。”
“……”路西菲尔的脸色有些沉重，还是带着核心离开。“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废品。”
圣德芬已经懒得追究这句话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充满了欺瞒，身体已经到极限，意识也逐渐离自己远去。

不过讽刺的是，圣德芬在梦中还是梦到自己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路西菲尔时的样子。
和现在沉重的表情不同，那个路西菲尔丝毫不掩饰自己看到成功作品时新奇和喜悦。
“你是圣德芬，我的……”
但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在性能和力量比较之下，自己只有沦为备用品的命运。
圣德芬捂着眼睛，为什么只有在这个时候，那种熟悉的气息才会来影响自己。
路西菲尔还在中庭坐着，面前摆了两杯咖啡。
“我又实验了新的焙煎方式，试试看。”
“暂时不需要。”
今天的圣德芬没有带回来那天敌意那么大，只是坐着，看着自己。
路西菲尔也放下手中的报告，“你之前用米迦尔他们的翅膀飞上高空时，都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聊的天空而已。”
“是的，只有天空而已。”路西菲尔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微妙，表情也不怎么轻松。
“俯视特异点的感觉倒是很不错。”
“然后他们打败了你，你想把他扔下空之底。”
寥寥数语又让他脸沉了下来，果然是打算留着自己没事慢慢羞辱吗？圣德芬瞪着面前的人。
“确实如果是天司长大人来处置，会更加完美。”
路西菲尔无奈的笑，“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毕竟天司长也不需要做。”
“和那个无关，”其实圣德芬这样气呼呼的样子也很少见……
“我只是不会那么做而已。”
路西菲尔想起来圣德芬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怒吼的事，“你之前说的话我思考了很久，确实我之前只是单方面的决定着某些事，没有过问你的意见，也没有尝试去了解你的心情。”
“……”
“我做不到……”路西菲尔斟酌着言辞，明明只是面对着圣德芬，确是比面对叛乱的星晶兽更加紧张。
“我很希望我可以，但是我理解不了，抱歉。”
一瞬间压抑的怒火几乎全部涌上来，想对着面前的人怒吼，但他还是尽力忍住了。
“是啊，你不需要，你只需要我像从前那样一无所知的一样不发生什么都无条件尊敬你，仰慕你就够了！”
“但我呢！？”
剩余的话语卡在嘴边还是没说出来，事到如今他还指望什么。
最后留下路西菲尔一个人盯着那杯一次都没有被拿起来的咖啡，在圣德芬说出敬仰这个词时他感觉到的不是安宁，而是难以理解的茫然。
和之前经常会想出各种手法制造麻烦的友人不同，圣德芬一直是很让自己安心的，但也只是让自己安心而已。

没有核心的力量供给，圣德芬再次陷入沉睡。
路西菲尔确认了他的状态后才进来。
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性把自己缩成一团，比离开时无论是身高还是面部都成熟了许多。
路西菲尔看到额头上那缕遮住眼睛的乱发，想帮他理好，还是手伸到半空时想到圣德芬昨天瞪着眼避开自己的样子放了下去。

其实圣德芬的核心他在两天前就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但他还是犹豫了。
和之前那样帮他装好，再由着他突发奇想的胡来，四大天司都经不起折腾。
他甚至想过把圣德芬就关在这里也不错。
【那个废弃品，你要是喜欢当宠物养也可以。】
路西菲尔面无表情的离开。

再次回来时，圣德芬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廊外看着天。
没有怒气冲冲的看自己，也没有自暴自弃的嘲讽。“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一望无际的同样景色，令人厌倦。”
“这是空之民所需要的。”
“但我们星晶兽连其他更恶劣的地方也能活下去，结果还是被他们占领了，现在也在为他们服务。”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圣德芬脸上浮现一丝怀念的神色。
“职责所在。”路西菲尔平静的回答，“不过很快也就不需要了。”
“被神明所抛弃的空之民还真是惨。”
路西菲尔听到他的嘲讽，回过头看着他“你以后也会明白，我们虽然确实是为了星之民创造的这套系统服务，但是……”
“服务的只有你而已，我可没有。”
和之前反复询问自己职位问题的圣德芬一样焦躁，总是看着自己希望能得到答案。

那这恐怕也只是目前的自己所能给的。
“如你所愿，今天晚上我会帮你重新装好核心，只是你需要在茧里待三个月，稳定你体内的力量。”
“……”圣德芬不明所以的的看着他。
路西菲尔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
“处决你不是我的兴趣，也没有那个必要。这份罪孽由我和你共同承担，我会尽我所能去补救，其他的就在我能力范围外了。”
“你打算怎么补救？”
“稳定结界。”
这只是随口编出来的，其实四大天司已经在为此事忙活了很久。
圣德芬也没有多问，直到黄昏时，两人还各怀心思的沉默着。

最后确认完仪式的准备，圣德芬看起来有些迷惘。
路西菲尔想起来之前圣德芬也有过这样的表情，只是那时自己却没有多问过，也算是自食其果。
“准备好了吗？圣德芬。”
“随时都可以。”
圣德芬低着头小声说，“之后还你。”
“我记下了。”路西菲尔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至少要让他先帮自己处理一些堆积的报告才行。
洁白的羽翼温柔的触碰圣德芬的脸颊，包裹起他的躯体，在自己力量的作用下，圣德芬的核心和身体慢慢结合。
手温柔的抚摸茧的表面，在圣德芬出来之前还有许多需要处理的，只是路西菲尔难得想为了这份私事多浪费些时间。
还有好好想想该怎么继续那些本来应该说清楚的话题，至少目前他还有这个余力。
END